男女主角分别是嬴政胡亥的女频言情小说《相形见绌小说结局》,由网络作家“嬴政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“小十七,你可别乱来啊,这…这…你带这么多侍卫来想做什么?”扶苏心中焦急,都不知道怎么阻拦。若嬴子季铁了心要杀,他还真没办法阻止。“啊?哦,我来砍竹子的啊,这些竹子我有大用,还请长兄割爱。”嬴子季理所应当道。“若有人想阻拦怎么办?”扶苏想歪了。“阻拦?那就一刀砍死呀,诶呀,我挺急的,没时间跟人扯皮。”嬴子季要在始皇东巡的时间内,尽可能多做些事。时间是很紧张的。推行科举可是重中之重,而且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艰难险阻,哪有水磨功夫跟人慢慢耗。“这…你这不还是准备大开杀戒嘛,不行不行,为兄决不允许你杀我府上的儒家士子。”扶苏一个劲的摇头。他心中越加肯定,嬴子季这是打算借题发挥。谁不知道,那帮儒家士子,视竹如命,以竹为师,现在赢子季要砍竹,肯...
《相形见绌小说结局》精彩片段
“小十七,你可别乱来啊,这…这…你带这么多侍卫来想做什么?”
扶苏心中焦急,都不知道怎么阻拦。
若嬴子季铁了心要杀,他还真没办法阻止。
“啊?哦,我来砍竹子的啊,这些竹子我有大用,还请长兄割爱。”
嬴子季理所应当道。
“若有人想阻拦怎么办?”
扶苏想歪了。
“阻拦?那就一刀砍死呀,诶呀,我挺急的,没时间跟人扯皮。”
嬴子季要在始皇东巡的时间内,尽可能多做些事。
时间是很紧张的。
推行科举可是重中之重,而且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艰难险阻,哪有水磨功夫跟人慢慢耗。
“这…你这不还是准备大开杀戒嘛,不行不行,为兄决不允许你杀我府上的儒家士子。”
扶苏一个劲的摇头。
他心中越加肯定,嬴子季这是打算借题发挥。
谁不知道,那帮儒家士子,视竹如命,以竹为师,现在赢子季要砍竹,肯定会引起冲突。
到时肯定寸步不让,杀了人,他扶苏怎么办?
“儒家士子会阻止我?”
嬴子季愣了一下,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,笑道:“他们倒是好对付,不过,我先跟他们讲讲道理好了。”
“若是讲不通呢?”
“那就都没办法了,长兄你就准备给他们准备棺材吧,明天拉出一块咸阳埋了。”
扶苏:“……”
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什么叫拉出咸阳一块埋了?
等下,好像那群儒家士子一直在后院竹林谈论这位十七弟,说他是小暴君,小魔头,让他监国就是败国。
嘶…这话要是让十七弟听了去,那不是完了?
扶苏连忙跟了上去。
后院园林。
沙沙——
微风拂过成林的竹子,发出沙沙的响声。
而一群士子,正在竹林当中论学。
讲得也大多是当今时事。
“对于小公子监国之事,你等如何看待?”
“那个小暴君,行事乖张无度,原以为始皇陛下还有几分理智,会将他罢免,未成想居然传令回来让其继续监国。”
“杀赵高这样的权臣倒无所谓,但放任塞北的百姓被饿死,将粮食全用来征兵打仗,这样治国,岂不是自取灭亡?”
“听说那刺秦之人名叫扶苏,是前韩士子,家中两朝皆为韩相,可惜他现在已经被小暴君抓住,说不定要死于非命了。”
…….
士子们挥斥方遒,指点江山好不快活。
“你们在谈论什么呢?”
身后,有个稚嫩的声音传来。
儒生们回头,发现竹林间的小路上,是扶苏来了。
身边还带着一个清丽少女,一个模样俊秀,脸蛋圆圆的孩童。
少女手里拿着柿子,吃得相当不亦乐乎。
而那个孩童则是淡定非常,目光灵动,给人一种小大人的感觉。
不是嬴子季还能是谁。
“参见扶苏殿下。”
“参见扶苏殿下。”
“扶苏殿下,您已经闭门谢客几日了,今日总算是见到面了。”
儒生们纷纷上来见礼。
“见过扶苏公子,这两位是您的亲眷?”
“这位小弟,莫非你对我们谈论的事情感兴趣么?”
问话的人名叫陆贾,是儒家的鸿儒,在秦国非常有名,现为扶苏府上的门客。
扶苏:“……”
他就是你们刚刚还在骂,并且骂得酣畅淋漓的小魔王啊。
但也能理解。
十七弟模样俊秀可爱,还带着股文静懂事的书卷之气。
和小魔王这样的词语,根本联系不到一起。
任谁都想不到,这会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小暴君。
甚至根据某些人的妖魔化,十七弟应当是天生异种,乖戾狠毒。
嗯?怎么听起来有点像胡亥?
反正,和真正的十七弟完全不沾边。
看着陆贾谆谆善诱,和嬴子季套近乎的模样。
扶苏忍不住嘴角抽搐。
说错一句话,你可能就被拉出去砍了啊。
子季连你们埋哪都想好了。
“额,其实…”
话还没说完,嬴子季却笑着打断道:“没错,我确实对儒家很感兴趣,没少读这方面的书呢,所以才来向诸位博学之士请教一番。”
笑容灿烂,像个好学的乖孩子。
这幅外表极有欺骗性。
扶苏顿时愕然。
十七弟这是玩的哪出?平时没发现十七弟这么喜欢捉弄人啊。
这时,嬴子季扯了扯他的衣角。
小声道:
“长兄,我若是上来就告诉他们身份,还怎么讲道理呢。”
他觉得,这些儒家弟子还是有利用价值的,只是思想还过于理想化,用来治国并不实用。
只要改变一丢丢,还是可堪一用的。
否则儒家后世也不会大兴了。
不像赵高,是个纯纯祸国殃民的玩意。
扶苏愕然。
嬴阴嫚则是抱着柿子坐到一边,还挥舞了两下拳头。
貌似给嬴子季加油鼓劲。
此时,士子们都围了过来。
“哦?你都读过什么书?”
“小娃娃,你今年几岁了?字都认全了么?”
他们看着席地而坐的嬴子季,面上都挂起了笑容。
一是看出这小孩和扶苏关系匪浅。
再一个是,嬴子季确实可爱。
“我今年八岁,嗯…书读的比较杂,但字都认识的。”
嬴子季掰着手指头说道。
“那你想请教些什么?”
陆贾来了兴趣。
听这小小稚童的意思,貌似是看书的之后遇到了疑惑。
他自付学富五车,解答一个小孩子的问题还是轻轻松松的。
倒是没当成是论道。
跟一个小孩探讨儒家学说,有什么意义。
“儒家主张以德服人,以礼治国,效仿古人之制度。”
“以仁义道德治国,然否?”
嬴子季将自己的理解说出来。
目光淡然的看着陆贾。
闻言,陆贾愣了下。
貌似是没想到,嬴子季一口就总结了儒家的主张。
“没想到你小小年纪,竟然能领悟到这层,属实不易。”
“儒家正是要构建一个人人都懂礼义廉耻,有道德的国家,倘若人人都修身养性,便不再存有纷争。”
他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了起来。
这孩子目光灼灼,而且说出的话语并非任何一本书上直接写的,由此可见是自己总结所出。
“但我有个疑惑,管子曾说,仓廪实而知礼节,衣食足而知荣辱,当今天下,有无数百姓都吃不饱穿不暖,又如何让他们尊道德呢?”
嬴子季小嘴角一翘。
他看似是在请教。
其实,全都是灵魂拷问。
“十七弟…要把陆贾绕进去了…”
扶苏欲言又止。
“若是要施行人治,便要求每个人都具备仁义礼智信,并且在此基础之上,与君权结合,上一个如此做的是周朝,现在已经灭亡了呀。”
嬴子季眨了眨眼。
周朝已经灭亡了…已经灭亡了…灭亡了…了…
这无疑是一发暴击。
陆贾面上的笑容凝固了。
这个问题,他给不出答案。
是啊,礼制要是尽善尽美,那周朝是怎么没的?
陆贾思索一阵,回答道:
“这个…这个嘛…那是因为周幽王失了仁德,烽火戏诸侯愚弄天下,故而周朝才会倾覆。”
“是的,总会有人失去德行。”
嬴子季等的就是这个回答:“人心如水,哪怕是圣人,亦无法保证一生都永远保持德行。”
“而且哪怕是圣人,又如何让自己的意志和所有人保持一致呢?”
“若是无法可依,全凭某人喜好决定对错,万一哪天有话语权的人失去了德行,天下岂不是乱了套?”
人治?
看看后世的东林党。
满嘴仁义道德,实则打着这个名头,坏事做尽。
读书人嘴巴厉害,若是无法可依,他们做什么都是符合道德的。
说到这,陆贾已经陷入了自我怀疑,包括其他儒家弟子,也都是脸色涨红,哑口无言。
踏——
踏——
后面传来脚步。
淳于越走入竹林,面露疑惑。
怎么看着人群中心那个说话的小孩,如此眼熟?
东海之滨。
碧蓝的王阳,在阳光的折射下波光粼粼。
三艘大船,已经停在了港口,挂起风范,做好了出港的准备。
船上长戈如林,都是大秦的精兵强将。
“仙岛…长生不死药…”
“朕倒要看看,这一切是不是真的!”
嬴政背负着双手,海峰刮得他黑袍猎猎作响。
前日,他亲临东海,确实看到了天空中悬浮的仙山,当时大为震惊。
现在的人,当然不知道什么叫光的折射,什么叫海市蜃楼,只能用仙迹来解释了。
此时。
前方走来一群穿着白衣的方士。
为首之人朝着嬴政拜下。
“参见陛下。”
“参见陛下。”
…
“陛下,仙山已开,我可以代您寻海,您乃天子之躯,这茫茫大海,还是龙体为重啊。”
说话之人方士袍,白云帽,正是在信中提及过的徐福。
“无妨,既然仙迹显现,寡人自当亲自拜会。”
嬴政的语气斩钉截铁。
徐福愣了下,面露意外,甚至眼底还有一丝慌乱,显然没想到现在这种情况。
但他隐藏的很好,并未表露出来。
反而无比理所应当的一伸手,道:
“既然如此,请始皇登船。”
这点心理素质徐福还是有的。
否则哪能瞒过始皇,还让政哥给他造了蜃楼,带了三千童男童女,无数金银财宝?
“寡人便要看看,徐爱卿所说不死药,仙岛,究竟是什么样子。”
“不过…丑话说在前头。”
“若此行当真寻到不死药,便加封徐爱卿为国师,位列三公,食邑万户。”
“若是子虚乌有,便是欺君之罪,后果徐爱卿可知?”
声如龙吟,帝王威仪展露无遗。
若是寻常人在这种威势下,哪敢说谎?
但徐福已经想好了说辞,很快镇定下来。
“鄙人岂敢胡言乱语,这不死药就在蓬莱仙岛之上,乃是水神的珍藏。”
“如此,即日启航吧。”
望向无垠的大海。
嬴政目中闪过精芒和渴望。
……
江东。
大队人马飞驰于道路上。
其中有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,也有大秦的精骑。
原本只有锦衣卫,但因为嬴子季的命令,雨化田便和蒙毅同行。
蒙毅对大秦还是忠心耿耿的。
“雨兄,这项羽到底是何人?小公子如此兴师动众,还让我随行去将其接到咸阳。”
蒙毅一边扯着缰绳一边问道。
江东,项氏一族…
此人的身份蒙毅倒是能猜到,应该是故楚的贵族。
故楚贵族,可是对大秦相当敌视的。
小公子为何非要招揽一个反秦势力的人?
对方恐怕很难答应,而且还得不偿失啊。
“小主只说此人是一个相当厉害的将帅之才,勇武无双,是项氏一族的少主,其余我便不知了。”
雨化田还是老样子,阴柔的脸上面无表情。
还有一句话,他没说。
临行前,嬴子季悄悄和他说。
项羽此人,不能为大秦所用,必将成为大秦之祸!
招揽不成,便想尽一切办法杀之!
“勇武无双?将帅之才?”
蒙毅面上露出一丝跃跃欲试,“不知小公子是如何得知,莫非是听的坊间传言?也不知是真是假。”
“本将军到时与其切磋一番,帮小公子试试这项羽是不是徒有虚名。”
项氏一族。
“这对铁骑,是秦国的军队?”
“大秦的军队怎么会忽然出现在我项氏一族的领地,莫非是想要将我等斩草除根吗?”
“我听说始皇赦免了刺杀他的旧韩贵族张良,我看倒不像是来找麻烦的,或许是想要将我等招安?”
“不行,此事必须尽快报告给少主。”
……
秦军再山道之上飞驰之时。
已经有在山林中巡察的项氏族人听到了这番动静。
几人神经立马就紧绷了起来。
留下一人在这盯着,另外两个抄了近路,飞快的返回了项氏一族的聚集地。
楚国被灭后,项氏一族从来都是游历在大秦的统治之外。
领地中还练了不少族兵,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,才能保证一族的延续和安全。
故而察觉到秦国军队的到来,领地内的族人们都飞快的拿起了武器,严阵以待。
“少主,发现一队秦国军队,约莫有百骑,朝着我们的领地来了。”
斥候汇报道。
项梁不在,现在一切事物,都是少主决定。
听到这话,每个人的眼神之中,都露出担忧。
秦军忽然找上门来,谁知道会发生什么?
他汇报的对象,是一个重瞳的魁梧青年,拿着中重戟站在瞭望塔上。
“慌什么,且看看他们来此有何贵干。”
谁看了秦国的铁骑都是两股战战,如临大敌,唯独他毫无惧色。
区区百骑,以项羽的勇武还不放在眼中。
“来者何人?”
项羽看着队伍接近,眼睛微微眯起。
这队秦军,不简单啊。
一半披坚执锐,精悍非常。
另一半身着锦袍,腰悬绣春刀,甚至看起来比那队甲士还要强,恐怕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。
“吾乃蒙毅,阁下何人?”
蒙毅勒马,人马随着都停了下来。
目光也看向了瞭望塔之上。
重瞳?
雨化田响起了嬴子季的描述。
项羽,天生重瞳,少而勇冠千军,有霸王气象。
看来就是那人了。
“我乃雨化田,是十七公子内卫总管,此行便是奉小主之令,此行前来项氏一族的领地,是为了面见你们的少主。”
雨化田面向虽阴柔,声音却是中气十足。
语气既表明了没有敌意,却又保持了大秦该有的气势。
十七公子?
那不就是现在监国的始皇幼子公子季么?
他为何会派人不远千里到江东之地,项氏一族的领地来,还点名要找他们的少主?
不过,这些秦军人数也不多,为首之人的态度也比较随和。
看样子,倒不像是找麻烦的。
顿时,项氏一族的族人不由得都将眼光投向了项羽。
听到两人的名字。
项羽眼神微动。
雨化田的凶名,如今已经传遍天下,他自然也是听过的。
项羽心高气傲,也存了试试蒙毅是否名副其实的心思,道:
“吾就是项羽,两位既然要找我,有胆便入领地中一叙吧。”
一挥手,直接让族人将大门打开来。
蒙毅与雨化田对视一眼。
“无妨,你们都在外面等着吧,我和蒙将军进去便是。”
“好,既然雨兄都这么说了,你们便在外等候。”
对于这位雨总管的手段,蒙毅还是无比信服的。
行事谨慎仔细。
若是没有信心,必然不会孤身犯险。
两人策马而入。
在项氏族人的带领下,来到了领地的一处空地,那里已经摆上了酒食。
项羽坐在椅子上,饮了口酒,道:
“两位就不怕我翻脸,将你们留在这么?我楚国可是被秦将王翦所灭啊。”
此话一出,气氛顿时紧张起来。
虽然项羽不过弱冠之年,不到二十岁,但气势已经十分峥嵘。
“小主曾言,项羽乃英雄豪杰,行事光明磊落,我和蒙将军有何可惧?”
雨化田直接坐在了项羽对面,神色淡然的端起一杯酒饮尽。
论气势,雨化田谁都不虚。
哪怕面对的是始皇,他也能神色如常。
嬴子季确实这么说过,而且十分有把握。
毕竟鸿门宴上,项羽若是想杀刘邦,一个樊哙怎么可能拦得住?
“无妨无妨,不记仇才是好孩子嘛。”
嬴子季洋溢着笑容,但眼底的狡黠却深埋,“大家觉得,把儒家和各家的经典,都抄录到纸张上如何?”
要开设学府,藏书和教材都是必不可少的。
这不,眼前这些不就是免费劳工嘛。
最主要,这些人字写得好,就跟机器打印一样。
众儒家弟子一听,顿时纷纷打鸡血似的,想到在纸张上挥洒毫墨。
“你们都靠边站,《论语》该由我来抄录!”
“《中庸》我来,今天就是不吃不喝不睡觉,我也要将之抄录完成!”
……
儒家弟子们也不讲究那么多。
撸起袖子,便直接在后院开始抄录起来。
萧何却没动,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,最终开口道:
“小公子,你打算如何处置张良?”
现在辅佐起嬴子季,萧何算是倾尽全力。
尤其这纸张问世之后,更让他死心塌地。
而张良,却是一个谋逆之人。
一个处置不好,即便小公子受宠,也免不了一身的麻烦。
作为一个谋士,他自然要为主子分忧。
只是,他话刚说完。
门外便走进来一道人影。
赫然是刚从牢狱中返回的雨化田。
“殿下,胡亥不停诏令,意图私自处决张良,已经被属下扣押。”
“至于张良,属下已经带到,听候您的处置。”
哦?
萧何愣了一下,手顿了顿。
“胡亥嘛,先让他在黑牙狱中待着,把张良带进来吧。”
嬴子季挥了挥手。
那些勋贵子弟,自持祖上对秦有功,居然连黑牙狱都敢闯。
还有胡亥这货,关起来也好,省的在外面作妖。
不过,此事还得知会政哥一声。
哪怕他不说,也会有黑冰台的人书信政哥。
随后,嬴子季写了一封信,递给雨化田。
“将这封信送到父皇那。”
“诺。”
雨化田恭敬接下信封,然后招了招手。
数名锦衣卫,押着一个带着头罩的男人走进来。
“将他松绑,子房先生是读书人,怎能如此粗鲁对待。”
话音落下。
张良身上的绳子被解开,黑布也被取了下来。
此间的阳光,让他眯起了眼睛,同时也染他看到了,站在他面前的是个衣着华贵,小圆脸,身高不过齐腰的孩童。
虽然年级小,但气势非凡,不是胡亥那等草包能比的。
望着自己的目光笑眯眯的,似乎早就在此等候自己到来一般。
张良反应过来,立即躬身作揖道:
“前韩罪人张良,见过十七公子,不知我一个罪人,对公子有何用处?”
他何等聪明,足智多谋。
但现在,他和追随者们的生死,就握在这个孩子手里。
更要命的是,他完全猜不透这嬴子季这种小孩的心态,若是一时兴起,说不定待会就翻脸。
这可是连赵高都说杀就杀的主啊。
“明日上朝,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,都会让我杀你,而接下来我让你做的事,会让他们更想杀你。”
“你怕死嘛?”
嬴子季施施然的坐到椅子上。
两边的侍女,立刻识趣的给他捏着小肩膀。
这句不按套路出牌的话,让张良噎了一下。
他刚刺杀秦始皇好不好,他会怕死?
不过,张良是聪明人,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。
他微微挺直腰板,道:“那要看是因为什么而死。”
“人固有一死,或重于泰山,或轻于鸿毛是么?可你要是这样死了,可就真的比鸿毛还轻了。”
张良:“…”
行刺始皇不成,现在还落入一个八岁孩子的手中…
貌似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迹。
不过…十七公子这话,怎么一套一套的?
“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…此话极有哲理啊。”
萧何的眼睛一亮。
前者更是拿笔,将这一句经典语录抄了下来。
“十七弟总是语出惊人,行事也是让人捉摸不透,到底是孩童心性,还是智慧如妖…”
扶苏心中暗道。
看着这样子,十七弟是真不打算杀张良了。
这段时间相处,他多多少少也摸透了一些这位十七弟的性格。
若真要杀人,早就砍了,绝不会磨磨唧唧。
“小公子,您将我唤来,就是为了说这番话羞辱我吗?”
张良是绷不住了。
一直以来他都以反秦为志向。
现在被一个八岁的孩子数落,有点破防了。
“啊,我不是那个意思,我意思是说男子汉大丈夫,要死也得重于泰山呐。”
嬴子季说着,将一张纸放在桌上:“你觉得此物用来写字如何?”
这是何物?
张良心神被纸张给吸引,伸手接了过来。
然后回头看了眼。
发现庭院中,有许多儒家弟子都在伏案抄写,将字迹写了上去。
“这是用来记载文字的?以前倒是从来没见过,难道是秦匠最近研发的?”
张良眉头微蹙。
“此物叫做“纸”,造价低廉,价格比绢帛便宜千倍,寻常百姓也买得起,用得起。”
“而且方便携带,有了此物,对传播知识的影响极大。”
“你知道纸张是谁捣鼓出来的吗?”
张良的身形就凝固了。
他是聪明人,瞬间就想到了很多。
纸张的出现,足矣让知识在下层传播起来。
而创造纸张的莫非是…
“没错,就是十七公子。”
萧何带着微笑的目光看向张良。
他何等聪明,也知道小公子不打算杀张良了。
而且小公子的眼光向来不差,此人恐怕会和他成为同僚。
“!!!”
张良不可置信的看了过去。
楞在原地,呆若木鸡。
而更让他心潮澎湃的,是嬴子季的下一句话:
“哼哼,你是张良,哪怕要死,也得重于泰山吧?”
“我有意开设学堂,广纳天下寒士,让人人有书可读。”
“你愿意当这个院长么?”
这下,不止是张良傻了。
连在旁边抄书的儒家弟子,还有扶苏,萧何,两人都被吓得一哆嗦。
广纳天下寒士,人人有书可读…
或许是孩童无心之言,却让他们有了种要改天换地的感觉。
“小公子不准备杀张良,还要开设学堂?”
“让人人有书读,这正是孔圣所说的有教无类,是功德无量的大事。”
“看不出来,小公子不像这样的人呀。”
“你怎么能以常人的眼光看待小公子,他还只是个八岁的孩童呢…”
……
而扶苏神色间,确实展露无遗的担忧。
这张良何德何能?
虽然开设书院之事功在千秋,但为非得是一个逆贼?
如此胡闹,到时父皇若是知晓此事,必定会龙颜大怒的。
“我来当院长?”
看着嬴子季毫不在意似的小脸蛋,张良觉得有点不靠谱。
他想过小公子让他帮忙夺嫡,充当幕僚。
也想过会在咸阳的城门口被五马分尸示众。
万万没想过嬴子季费会让他去经营一家书院?
若不是看重他,怎么会费尽心思的将他弄过来,还冒了天下之大不韪赦免一个刺秦的逆贼。
就只是为了开一间书院,让他去教书?
这完全不合乎常理啊。
“我骗你干嘛,一般都是大人骗小孩,哪有小孩骗大人的。”
嬴子季翻了个可爱的白眼。
“而且,你可别以为这是什么好事。”
“我会将各家的经典都放在书院当中教授。”
“到时不止是咸阳,整个西北之地的贫寒学子,都会涌入进来,你到时能够应对么?”
“这种事,也只有你能做了。”
张良听到这番话沉默了。
原来如此。
他出身名门望族,又曾流落民间,片刻的思考,想通了其中的关节。
如今的朝堂,起码有一半人都是勋贵。
造成这样的局面是因为什么?
知识,从来都是被上层的勋贵所把持着的,贫寒的士子,甚至可能为了一卷书去替人卖命。
韩被灭后,他最大的遗产不是家财,而是父辈留下的藏书!
打破这种知识被垄断的局面,自然是有利于天下的。
但同时,也无比的危险。
此举无疑比挖了世家的祖坟还严重,会招来他们的强烈反弹。
“哎呀,跟你这种聪明人说话真费事,男子汉大丈夫,能不能痛快点。”
“小公子,我毕竟是韩人,不瞒你说,前半生都在想着如何反秦…”
张良心中动摇起来。
教化天下,这是多大的事啊,他从小便有志气,之所以反秦,也是因为想做一番大事业。
嬴子季才多大?
跟着一个八岁的孩子,他没有信心。
“朕问你们话,心中怎么想,便怎么说吧,朕这是命令!”
“李斯,你先来。”
莫名躺枪的李斯心头一震。
他是真不想随意编排皇子啊。
“小公子吧………或许是因为年幼,思想天马行空,想法和眼光都十分出色,但同时,也经常令人无法理解。”
诚心实意的说了一番,李斯便闭口不言了。
问出这话,说明陛下在考虑继承人的事情。
自古以来都是立长不立幼,立嫡不立庶,故而从礼法来说,天生是太子。
涉及到这方面,他们自然不可能多话。
“蒙恬呢?”
“额………若是有只猛虎在眼前,小公子不仅敢虎口拔牙,恐怕还敢拿着小皮鞭抽老虎的屁股…”
蒙恬本就不善言辞,只能扯了个令人发笑的比喻。
可见这位大秦的战神,也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位小公子了。
“陛下,塞北的事比较紧急,您是否要先过目一番?”
“土豆已经长成的差不多了,大军也在征调当中。”
此时王翦上前两步,破天荒的提起了朝政。
也是在说,现在举国上下的大事,还是在等着陛下您来做主呢。
那么长远的事,老臣连看都看不到,操什么心?
“王老将军,你啊……将情报拿来吧。”
赢政无奈的看了眼这个聪明的老者,身子也重新坐直。
听到塞北的战事,也拿过奏折翻阅起来。
大秦自立国以来,与中原外的异族就纷争不断。
但哪怕大秦如今国力强盛,坐拥偌大的九州,对匈奴却仍然是相当的头疼。
“陛下,小公子研发的马镫已经大批量生产了,与之一起的还有精铁兵器,而匈奴却还一无所知。”
“嗯,后勤的保障也能跟上,这次必能打匈奴一个措手不及。”
蒙恬是坚定的主战派,只是迫于匈奴灵活,一直都在率领秦军以防守为主。
早就憋屈的不行了!
对于此战,他有必胜的决心。
“此事,七日之后处决了徐福后,再召集百官上朝,我等在朝堂之上从长计议。”
赢政目中闪过精芒转。
此时,那位手掌江山社稷的帝王又回来了。
有了马镫之后,能否在他有生之年,完成历代先王的心愿,将匈奴彻底剿灭?
既然无法长生,那便用剩下的时间,朝着心中的宏愿全力前行!
若是赢子季能听到赢政心声,恐怕又会叉起腰。
“小啦,格局小啦。”
“让大秦的兵锋横扫世界不香嘛?”
徐福弄不了不死药,他可不一定啦。
马车悠悠又回到了宅邸当中,出去的时候是三个人,结果回来带了一大群人。
在门口等候的张良,萧何,吕文,都是愣了下。
看见那些穿着道袍,方士服的人,都没搞清骊山上发生了什么。
“小公子,这些方士不是仙师徐福的……”
这些人是帮陛下炼丹的那群方士吧。
怎么全被小公子一窝端了?
徐福呢?
又发生甚么事啦?
“这个就说来话长了,至于徐福嘛……他炼假药被本公子举报啦,甘家的老太爷还不信,结果吃了两颗仙丹伸腿瞪眼的,虽然没当场归西也时日无多了。”
“七日后腰斩徐福的话,俩人的丧事说不定还能撞上……”被问及此事,赢子季摸了摸颠得发酸的小屁屁,语气仿佛像早上多吃了个鸡蛋。
但话语中的意思,却是语出惊人!
顿时刚行完礼的几人听到这话,又看了看这些方士后,全都愣住了。
啥玩意?
徐福炼假丹药被小公子举报?
甘家的老太爷一命呜呼?
七日后腰斩徐福?
消息是一个比一个令人震惊,众人感觉脑瓜子嗡嗡的,都有点无法思考了。
“小公子,既然这些方士都是招摇撞骗之徒,您将他们弄来又是作甚?”
吕文也没反应过来。
话说始皇陛下被这些人以长生之名蒙骗,必然是会龙颜大怒。
挖个坑把这些方士一起埋了都算轻的。
怎么会让小公子还把人领回来了?
听到吕文的话语,本就惶惶不可终日的方士们,也都哭丧着个脸。
“这……小人也是被徐福那厮给骗了啊!”
“那日咱们确实看到了海外仙山,徐福又说自己认识水神,是从仙岛回来的,而且丹术也极为精妙,谁承想是个胆大包天,不学无术之人!”
“我还吃了他练的仙丹,当时有种踩在云上的感觉,还以为那真的是延寿的仙物,谁能想到竟然是慢性的毒药!唉,这也是我轻信小人的报应啊!”
他们现在又是害怕,又是后悔。
“你叫什么?”
赢子季看着那个自称也吃了仙丹的方士问道。
“回禀小公子,在下卢生。”
卢生满脸的如丧考妣。
那吃了让人飘然欲仙的居然是毒药,谁知道他会不会像甘泰似的,忽然间就一命呜呼了?
听到这个名字,赢子季眉头一挑。
此人也是十分出名的一位方士。
在徐福忽悠了赢政,带着金银财宝和三千童男童女不知所踪后,这人居然还傻乎乎的留了下来,最后被盛怒下的政哥挖个坑,一起埋了。
现在看来,他应该也是上当了。
若是早就知道仙丹有毒,应该跟着徐福一起出海才对,怎么会还傻乎乎留在大秦。
“嗯,今后这些方士就交给你管了。”
“尽心尽力为大秦办事,我会留下你们的命。”
“诺!”
卢生脸色发苦,应承了下来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。
但现在他们的命可都握在赢子季手中,违抗的话立刻就得死。
一群方士纷纷俯首称是。
哪还有之前才入咸阳,方外仙家的做派。
吕文见状也是叹了口气。
他也对延寿的仙丹有过幻想,城中的许多权贵也大多如此。
今早还是仙师,现在却沦为阶下囚都算幸运,没被腰斩都算好的。
只能说人生变化无常了。
“张良,这些人以后都要纳入翰林院,你作为院长,带他们熟悉下书院的规则,安排好住处吧。”
“嗯,明日记得来报道,到时候我还要研究下大爆竹。”
“诺!”
方士们走在寝宫的甬道当中,面面相觑,都是为自己的悲惨命运叹了口气。
他们刚来咸阳是多么的风光万丈,人人敬仰?
现在却沦落到只能陪稚童玩耍,才能保下一条命。
张良都不用回头,便知道这些人心中所想。
“你们可别因为年龄就轻视了小公子,他比你们想象的懂得更多,足够当你们的老师了。”
“看到我手中这杯冰茶了么?这冰便是小公子拿硝石凭空造出来的。”
顿时,方士们都愣住了。
凭空造冰?
真的假的?
方术还能做到这点?
“你们能跟在小公子身边,是一种幸运。”
张良将这些人带到了客房。
留下这句话后便起身折返了。
等回到后苑的时候,正好看见赢子季架起了烧烤架。
吕雉和吕素两姐妹,十分乖巧的在旁边串着食材。
项羽搬运着木材,韩信则是在生火。
“小公子,你将那群方士留下来是想做什么?他们真的能胜任老师吗?”
萧何一边在旁边帮忙,一边问道。
“老师到时其次,主要我需要一批研究人员呀,也只有方士能够胜任了。”
“就比如我要做的大爆竹吧,是很危险的,稍微改变一些成分,都有可能出现意外。”
赢子季拿着个毛刷,将在烤肉上刷上了油脂。
顿时,令人垂涎三尺的味道弥漫而出。
“素儿放过爆竹呢,一点都不怕,我也要看子季放大爆竹。”
吕素眨了眨眼睛,脆生生的开口问道。
虽然大眼睛中有些闪躲,说这番话明显没什么说服力。
“去年小老儿放爆竹之时,貌似有个小可怜哭鼻子了。”
吕素见幼妹又怕爆竹,又想跟着赢子季一起玩的小模样,不禁出言调侃。
“姐姐!素儿今年长大了,不会哭鼻子了。”
吕素忽然被背刺,小眼神差点失去神采。
要是自己是胆小鬼的话,子季会不会不带她玩啦?
“好呀,那等过年了,咱们一起放爆竹玩儿,拉钩。”
“拉完勾咱们就吃烤串!”
赢子季笑着伸出手。
“嗯!”
后者这才多云转晴,伸出软乎乎的小手拉了个勾。
然而萧何与韩信却知道,小公子所说的危险,可能是真的很吓人。
小公子这样熊…咳,这样大的胆子,都用了“危险”两个字来形容。
这所谓的大爆竹,可能会超出所有人的意料。
众人吃着烤串。
此时雨化田刚好走了近来,手中还拿着一张信纸。
“回禀小公子,信愿成为您手中利刃,统帅的人越多越好。”
韩信不喜欢弯弯绕绕。
他用兵多多益善,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了实话。
“小公子,此举不妥啊,将军可不能随便封。”
王翦终于忍不住出来阻止了。
这韩信未免太过狂妄。
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便要当将军,秦国的将领哪个不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?
小公子找到了土豆,发明了马镫,前面那些胡闹也就不算什么了。
但这军功制,可是万万不能撼动的,乃是国家之根本。
这个道理,小公子也应当是清楚的啊。
“王老将军不必着急,我问这话,只是想要确定韩信的志向。”
嬴子季说完,又将目光看向韩信。
“王翦老将军说得对,封侯拜将,我暂时没法给你,也没有任何人能够给你,只能在你证明自己的能力后,为大秦征战开疆拓土来争取。”
“能不能封狼居胥要靠你自己,我能做的就是给你一个机会。”
“最近我捣鼓出了一个叫马镫的军械,大秦的铁骑对上匈奴,再也不会吃亏了,到时对上匈奴,你可有信心?”
对于韩信看似狂妄的话语。
嬴子季居然如此态度郑重的询问。
“我当然有信心,但尚有一事不明。”
“小公子您为何对我如此的有信心?”
韩信明亮的双眼,看向了只到他齐腰高的嬴子季。
现在不止是周围的人,他也是真的感到受宠若惊了。
毕竟,自己现在比要饭的都好不到哪去。
如果说刚刚感受到的是真诚,那现在,韩信感受到的便是无比的信任,对自己能力的肯定。
“对啊...小公子究竟为何如此信任韩信兄弟?”
萧何陷入了沉思
他一向看人很准。
他虽然看出了韩信的不凡,却也并不知道对方有多少才能。
但为何随便一张口,小公子就愿意委以重任?
韩信现在面黄肌瘦,要多狼狈便有多狼狈。
“不止是韩信,包括萧先生在内的几位,你们的能力和人品,我都是绝对信任的,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,你们跟着我,尽管施展所学便是。”
虽然是从一个稚童口中说出的话。
语气却是掷地有声,听不出一丝的迟疑。
“我以赤诚之心待几位,希望几位先生,也同样不要嫌弃我年幼。”
如果说之前归附嬴子季,是因为天上掉馅饼。
但这番话,便是让几人正视起了他们的这位小主公。
也是告诉他们。
来咸阳,不是来哄小孩的,而是真真正正的要将嬴子季当成主公来辅佐。
“草民韩信,愿为公子效劳。”
韩信终于恭敬的半跪在地。
他不知道年幼的嬴子季,对自己的信任究竟来于何处。
但他感受到了那份真诚的信任。
落魄微末之中,雪中送炭的那抹重视,弥足珍贵!
“下官张耳,犬子张敖,也愿为公子效劳!”
连张耳父子,都被这份真诚打动。
从一开始的诚惶诚恐,现在却是满脸的肃穆。
嬴子季没有推辞,大大方方的站在那。
几人都庄重的朝着他拜下。
这次行礼,和之前的意义就大不相同了。
千里马常有,而伯乐不常有,虽然小公子才八岁,但无疑是他们的伯乐,也是一位明主。
这代表着,他们愿意为嬴子季效忠。
此时,系统也响起了提示音。
而且是一连串。
周围人还在不解,但嬴子季心中却已经乐开花了。
这波国运奖励,恐怕超乎想象的丰厚啊!
不过,嬴子季也没急着查看奖励,而是看向了不远处。
其他人都已归附,最后只剩下了两个青年。
正是项羽和项庄。
自始至终,他们都在冷眼旁观。
既没有急着展现自己的才能,也没有表露出恭敬和紧张的情绪。
鹤立鸡群的模样,显得尤为孤傲。
“此子是项氏一族的少主?倒像是人中龙凤。”
王翦在军伍当中多年,一眼就能判断出,这项羽必定勇武非常。
不得不说,项羽是被请来咸阳的几人当中,气度最不凡的那个了。
天生重瞳,身材魁梧高大,霸气侧漏。
哪怕扔到人群中,也如漆黑中的萤火虫般亮眼。
如果说在场谁最像名臣良将,那众人毫无疑问会觉得是他。
这项羽,小公子倒是没找错,起码是一名猛将。
可惜这人的身份.....
“你便是项羽吧?”
“正是。”
项羽目不斜视,腰身笔直。
面对着始皇,他尚且能说出“彼可取而代之”,又岂会在八岁的嬴子季面前弱了气势。
相反,项羽也在审视着这位大秦小监国。
对张敖父子,晓之以理动之以情。
对韩信,则是许以千金,还有一飞冲天,封侯拜将的机会。
那对他项羽呢?
论家世,论能力,论勇武,他都比韩信强出十倍,嬴子季又该如何招揽他呢?
“项羽啊,嗯,你也跟着吧。”
令人出乎意料的是,刚刚还礼贤下士,求贤若渴的嬴子季。
现在却一反常态。
态度无比的随意。
仿佛喊项羽过来,只是凑数的。
顿时,项羽高傲的神情中,浮现出一抹错愕。
旁边的项庄却怒了。
明明书信当中无比陈恳,雨化田来邀请的时候,礼节也十分周到。
没想到来了咸阳,嬴子季重用了其他人,却偏偏将自家少主晾在一边。
顿时,他忍不住为项羽鸣不平道:
“小公子,你在信中夸赞我家少主勇武无双,为何现在却如此做派?”
“若看不上我家少主,又何必让我们不远千里前来咸阳?”
然而,嬴子季却摇了摇小脑袋。
脸蛋上,居然有些许失望。
“我本以为项羽乃当世豪杰,今日一见,不过匹夫之勇而已,却还目中无人,眼高于顶。”
“论打仗,你未必胜过韩信,论勇武,你力气说不定还没我大呢。”
那摇头叹气的小模样。
让人看了恨得牙痒痒。
匹夫之勇?
力气还不如嬴子季大?
王翦嘴角微抽。
小公子,这又是闹的哪出啊。
对落魄的韩信,芝麻小官的萧何求贤若渴。
却反倒对人中龙凤似的项羽出言挖苦,这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么?
比起韩信,项羽打仗的能力还不少说,但观其气象,起码是一位猛将没跑的。
但张良和萧何对视。
两人居然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默契的认同。
小公子,是故意的。
并非是不看重项羽,恰恰相反,正是因为无比的重视才会如此。
“小公子这是......激将法?”
两人都看出来,这项羽乃是心高气傲之辈。
此人勇武不假,但相对应的,桀骜不驯也是萧何生平仅见。
不仅桀骜,而且还刚愎自用。
锦衣玉食,钱,权,这几者项羽都不缺。
如此桀骜之人,想让其归附千难万难,小公子这是.....反其道而行之?
打仗不如韩信?
项羽脸色阴沉了下来。
嬴子季一个小豆丁,说勇武胜过他,他可以当成童言无忌的玩笑话。
但落在韩信后面,被人觉得自己不如一个落魄游侠,却让项羽感觉受到了侮辱。
“小公子童言无忌,项少主若是觉得有所偏颇,以后有的是机会证明。”
萧何当起了和事老。
还顺水推舟,让项羽留下来。
‘萧何果然名不虚传,这么快就懂得了我的想法。’
嬴子季也不完全是在激将。
刚刚那些话虽然夸张,却是有几分道理的。
神勇千古无二的是项羽,
但脾气暴躁,骄傲自满,刚愎自用,优柔寡断,没有容人之心,同样也是项羽。
嬴子季要的是能征战天下的西楚霸王。
而不是一颗定时炸弹。
“小公子说我不如韩信,可有凭证?”
“这简单,只要你两人论战一局,便见分晓,若是项少主赢了,我便赔礼道歉,收回方才冒犯的话,若是你输了,便要向韩信道歉,并且留在咸阳,如何?”
所谓论战,便是双方在沙盘之上推演战局。
类似于下棋,但更加贴近战场之上的博弈,非常考验将领的理论知识,许多兵家之人,都经常会互相切磋。
总不能真的让两人带兵打一仗。
论战便在合适不过了。
“好,我答应了。”
项羽想也没想,昂起头颅说道。
到时他证明了自己,也不会再为嬴子季效力了。
或者说,他本来也没有生出过为谁效力的念头。
只是心中有疑问,才来到咸阳罢了。
“韩信,你有没有问题?”
嬴子季偏头问道。
“回禀小公子,若是论战的话,我有七成把握。”
面对着气度不凡,明显不是弱手项羽。
韩信却显得没有半分心虚。
王翦微微皱眉。
现在大秦的将领,颇有青黄不接之势,若是项羽能留下,大秦岂不是多了一名悍将?
但项羽乃是楚国名将项燕的后人,出身将门,自由熟读兵书是肯定的。
韩信的胜算恐怕....
“小公子也真是,怎么偏偏对真正的人才如此做派,也罢,到时再想办法留下项羽吧。”
心中闪过几个念头。
王翦笑呵呵的说道:“既然如此,择日不如撞日,便去老夫的府上吧,我也可从旁斧正。”
看着这位对他颇为欣赏的老者。
项羽还不知道,这便是灭了楚国的名将王翦。
还以为,是嬴子季身边的老仆。
“那咱们便一言为定。”
似乎是心中愤懑不平。
项羽扔下这句话,便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。
而嬴子季也和萧何,张良,韩信,张耳父子共乘着一辆马车。
一路上,众人看着嬴子季的目光,都十分的不解。
看得嬴子季都有点不自在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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